我最爱吃米饭,无米即不欢,居京十年,总共馒头没吃过2个。小时家贫,粮食珍贵,纯粹的白米饭少见,总得往里掺薯丝什么的,叫薯丝饭。妈妈疼晚崽,每次吃饭前总是悄悄告诉我,饭锅里某个角落有一坨没放薯丝的净米饭,赶快去盛来……
等到长大了,薯丝饭钵里的挖宝小游戏,自然不用再在母子间上演了,换成了找硬饭。我最怕吃烂饭,揭开锅盖一股子烂水汽味儿冲上来食欲全无。最爱吃硬饭,最好像农村办红白喜事时用杉木甑蒸出来的那种米饭,粒粒像枪子儿,每粒都数得清,看得见。
后来看《蹉跎坡旧梦》,才知道爸爸童年时比他儿子我幸福多了。他是染匠坊里的小东家,每天饭时端着白米饭碗站在街头和邻居吃薯丝饭的小朋友一起凑热闹,对方总是拿薯丝换他的白米,因为别人哄他薯丝是米饭里的钢筋,吃了钢筋才长力气……
我和妈妈还有二姐夫都是硬饭一族,爸爸和哥哥是软饭一族,其他人硬软随意。妈妈有个本事,同样一只电饭煲,她能做出有软有硬的米饭,各不相干。盛饭时会告诉我们,硬饭在电饭煲里哪个方向。她在老家还藏有一只专煮硬饭的电饭煲,煮出来的米饭都是硬朗得要死,香得要死。老人家离开我们已经6年了,这只神奇电话煲也早已退休了。
米饭,分早稻米和晚稻米,前者较后者难吃,所以有斤晚稻米要当斤早稻米的说法。早稻米普遍被大家用来交公粮、送到学堂、办红白喜事等。最糟糕的一种早稻米叫“贵朝矮”,我读中学时寄宿,吃了无数难吃之极的贵朝矮,涩、黑、无香味。这个稻谷品种现在应该早就被淘汰了。
那时我家8口7亩责任田,每天放学即劳改,南方水田的活啊,真是累不欲生,和北方农活完全不在一个量级。那时很纳闷,农活已经这么累了,那些科学家们为什么还要开发这样难吃的水稻品种贵朝矮,名字也不好听。后来杂交水稻出来了,记得好吃的品种是威优六四,名字也好听多了。
这个玩意实在太好吃了,我北方籍贯的太太,也每年必要求她婆婆做两壶。白豆腐,放在洁净的稻草杆上,让它自然生霉,然后滚上辣椒粉、五香、食盐等,放两三天就可吃。这不是火宫殿或者王致和的臭豆腐,也不是桂林腐乳,就是湖南乡间的霉豆腐,从儿时吃到如今,乃至老去……
这是唯一和霉豆腐一样,每年陪我从乡间来到城市,从儿时来到现在的乡间美食。只有两项原料,新鲜的红辣椒洗净晾干,食盐。关键环节要用菜刀或者专用剁刀和竹筒来剁碎,这个考验手工和火候。我从不吃任何超市出售的辣椒酱红翻天之类,它们都永远无法和手工剁辣椒相比拟。
番薯分红薯和白薯,各有好处。责任制之前的饥荒年代,番薯是最重要的杂粮。每家院子里都有薯窖,储番薯过冬,以度过青黄不接时。前头说了给我带来恶梦的薯丝,现在还要说薯膏、薯丝、薯糖、薯粉。收获季节,要晒薯丝,做薯片,打薯膏,熬薯糖,沉淀薯粉。这些都是纯正的纯手工纯绿色食品,可惜现在很少见了。这是农业文明的遗迹了。
每到夏天暴雨后,我们总是要带上长柄捞筻和撑虾子的鱼艿,到大圳小河去捞虾子。这种虾子都不大,所以叫米虾子,大雨后被洪水冲出来,依附在河边的水草上,一捞一个准。捞回来后拣出来洗净焙干变红,次日中午妈妈就会把它变成叫做蒸米虾子的美餐。辣椒剁碎,加豆豉姜末少许,放在饭锅里蒸熟。我发誓此生再也没吃过这种美味了。
这是旧时食里决不能缺的重要物品,也是炒青菜炒萝卜等等必用的。无限怀念冬天里锅烧红了,挑一大坨冻猪油放在锅里,看着它吱吱地慢慢液化冒烟的情形,不可遏制的香味就此飘散开来,笔直地透进隔壁鹤笔翁的家里……
是一切鱼虾鳝等腥菜的必备,注意,是自家拣油茶仔去油坊榨的地道茶油,不是那该死的金浩茶油。最神奇的一道菜,是茶油和猪油可以一起放,那是蒸油渣:将猪油的油渣切成小块,放辣椒,豆豉,茶油,搁饭锅里和米饭一起蒸……
最好吃的面条是啥?还是农村里有人家有了小喜事,比如孩子周岁,考上大学之类,够不着大操大办,但又要小庆祝一下,乡邻好友晚上过去放挂鞭炮,吃碗面条,叫做“恰茶”。这种面条是多是土面,大骨头熬汤,猪油一大坨,酱油一大坨,码子是炒瘦肉丝,还有后面菜园里新鲜的芫荽一大把。
米饭之外,面粉在南方农村是稀罕物,唯有过年才凭票买到一点,掺上肉末鸡蛋之类,做成“炸肉”,算一道大菜。挂面也是好东西,如果猪油香葱酱油放多一点的话,有时妈妈会端上桌,当成一碗菜,供下饭。面条下饭,在北方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但就是这样。
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蔬菜接济不上,奶奶把刚长出来的辣椒树叶子摘下来,炒了作菜吃很香,永难忘记。到夏天第一批嫩辣椒长出来了,妈妈直接把嫩辣椒用油煎一碗,很好恰很好恰。
某年初中暑假,爸爸要守校,带着我们两兄弟在一起。极少做饭的爸爸亲自动手做了一个蒸茄子:一只茄子切成四块,蒸熟了用油盐拌着吃,好恰极了。
大米磨成粉,调成糊状,在热锅里作大米饼,这叫烫米面,晒干的米面是很好吃的旱茶。妈妈烫米面时,我总是要帮着用竹篮运米面,小心摊在地坪里的晒簟上晒干,手脚要麻利,因为要赶日头。最开心的事情,是那次米面没烫好,穿孔了。妈妈就会把烫坏的米面小心折叠起来,放在碗里,加几点酱油,给我当零食。
每隔一段时间,特别是要请客或是有匠师要来的时候,妈妈一定要亲自磨制豆腐,即打豆腐。要提前一天把选好晒好的黄豆浸好,第二天用沉重的石磨一圈一圈磨成浆,再在锅里烧开,点卤,压箱成型。我最喜欢吃点卤后的豆腐脑,就是豆花,加酱油或者糖,吃了一碗又一碗,还有索性做菜,叫水豆腐,如果加点虾皮,更是好吃极了。
应该是萝卜菜,菜园里扯回来,用开水烫过,然后放在盆里,用砧板压上,过两天等变黄了,切碎炒了吃。这是小时候的美味,长大后再也没吃过这个夜黄菜了。
半肥半瘦的肉,或者索性就是肥肉,切成薄片打汤,油花都漂在水面上,肉片也半沉半浮,像小船。妈妈喜欢再加几小块切成小方块的白豆腐。汤味鲜美,很难忘记。
每年夏天,妈妈总是要从楼上的坛子里抓出一把保存好的酸菜,然后和苦瓜一起打汤,做百吃不厌的苦瓜酸菜汤,清热解毒开口味。酸菜有干酸菜和湿酸菜之分,口味不同,但都好吃极了。后来搬到县城住,新月半岛楼下的围山印象专门有一道紫苏炒苦瓜,也是好恰得不得了,每次回乡必须去恰一次。
冬天火塘里的通钩上总是会吊着一个铁吊锅,爸爸妈妈在外面做衣服没回来时,火塘是外面五姐弟的安乐窝,窝主是奶奶。奶奶会在吊锅里煮很多好吃的东西,我记得最好吃的居然是白萝卜。现在奶奶已经去世20年了。
这个不是家里做的,是在街上买的,龙伏街上就有,山田也有。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吃,那么香。特别是冬天来了的时候,围在油坨摊前面,又香又暖和……我只关心现在还有卖的吗?现在上海的红土地餐馆也有这个菜,但没有这个记忆里的香味……
这是爸爸的专利,只有他会用菜刀翻过来用脚踩住,非常麻利地剖黄鳝,去掉肠屎,连肉带骨切成粉碎的鳝糊,剩下的活就交给妈妈了。妈妈必会用茶油,必会用到本地一种叫水芹菜的作料,也是剁成粉碎,还要放辣椒姜末。要火大锅红油多,先放进鳝糊爆炒,再放芹菜末和其他作料,下汤煮开。这个菜,凡全家团聚时必做,四方邻居知道爸爸有这个嗜好,抓了黄鳝必送来。小时候,爸爸剖黄鳝时,我必蹲在他对面帮他压水洗刷。妈妈做鳝糊时,我必会蹲在灶湾里烧火……
每家每户房前屋后总归有几株东乡桃树。我家尤其多,渠道外侧的菜园边上十几株桃树。这是经过改良的外来桃树,个大,水多,脆。童年印象最深的是,中午放学回家吃完饭后,先摘几个桃子塞在裤兜里,到学校躺在课桌上午睡时,咔哧咔哧吃完了,于是又跑回家再摘几个,于是重复数次,搞不懂那时怎么那么馋。爸爸说现在地方早就绝种了,因为气温升高的缘故,这种桃树很容易生虫子,所以后来都死绝了。
这是另外一种桃树,晚熟品种。要等所有桃子都下市了,它才慢慢成熟,熟了的标志是桃子一侧会有一根红线现出来,不摘的话,这条红线会慢慢变粗,最后裂开来。这种桃子有股特别的清甜味道,我家只有一株这样的桃树,长在渠道边上,后来生虫死了,又栽了一只小的在院子里沼气池旁。现在估计地方也很少见了。
这是正经的本地桃树,也是晚熟品种,成熟周期大致在东乡桃子和一线红之间,个小,酸甜,熟透时通体紫红,近似樱桃,大小也仿佛。我家仅院子外面最西侧围墙处有一株小毛桃树,挂果很少。从家门到大路上的尹家塘畔,有一株解阿公家里的大毛桃树,果子熟了时,枝头垂下来,每次走过总要垫起脚尖伸长手去抓一个,后来就要跳起来去一次次够,再后来只有看着大人们才能够得着。毛桃子的核,晒干了可入药,药材站会收。所以我们常会小心搜寻毛桃核,攒起来换钱。女孩子则喜欢用结实的线穿起来做手镯,桃核上的纹路很古朴细密。
我家果木不少,独独缺少李树,我又很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李子,所以很是馋别人家的李树。意阿婆家门口的李树,专结黄皮李子,熟透了时,皮黄橙橙的,好吃得很;汉阿公家院子里有好几株大李树,专结石灰李子,外面总是罩着一层白色的严霜,所以叫石灰李,也很好吃。每到李子熟了的时候,我的两条腿,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朝这两个地方蹩也蹩的,蹩过去……
我家两株梨树,一株叫河南梨,不知道和河南是否有关系。现在超市里还常见这种梨子,很甜,棕褐色,个头圆润,跟小苹果似的,先略过不提。还有一株叫勺把梨,顾名思义,长得跟瓜勺似的,青色,酸甜,我超喜欢吃。有一年突然村子里很多梨树的叶子都得了一种病,叶子卷成一个个奇怪的筒,跟烧焦了似的,这些梨树就陆陆续续都死光了。良叔把责任归咎为附近树林里大量引进的国外松,他觉得是那种从没见过的树种招来了这种怪病。
这种梨子极少见,是像鸡爪一样的形状,味道像蜜糖,不是一般的甜,北方应该叫拐枣。我家槽门外池塘边上有一棵很大的鸡爪梨树。这种梨树一般都很高,采摘不便,大人们是走过去拿脚狠狠一踹树身,熟透了的鸡爪梨就跟下雨一样刷刷落下来。我们力气小踹不动,就拿小石头打,总归要掉下来几串。至不济的,就在树下找老熟自然掉下来的。十来天前在湘南东安县乡下,也见到一株大鸡爪梨树,看来这种梨树的免疫力相对强一些,残存了不少。鸡爪梨和树皮,都能解酒。小时常见村妇拿着小碗在树下刨树皮,那多半她家里男人是个酒鬼了。
枇杷是我最爱吃的水果之一,酸甜适中,挂果周期也正好跟其他水果错开了。我家的枇杷树,长在槽门里侧厨房外面,郁郁葱葱,特别肯挂果,甚至没有大小年之分。记得一次我在读寄宿,爸爸从家里带来一小袋枇杷子,交给我就上课去了,我在灯下做作业,一边吃一边等爸爸回来,心里想着一定要留下一半给爸爸,可是不知不觉都快吃完了,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了。
又想起以前偷吃家里花生红枣什么东西的时候,吃个精光后终于被发现时,爸爸妈妈总是会大喊这么坏啊,硬是连一个都没剩下啊。于是我一狠心,就只留下了一个孤零零的枇杷子给爸爸。不过那次爸爸真的有点生气了,他也没想到我怎么那么贪吃……
这是我家出产最丰的两大果木,计有大柚树两株,橘数近千株,都属芸香科,都是中秋左右成熟,是赏月时最合适的水果。用孔明的话说,堪称家蓄木奴数千了。柚子有红壤和白瓤之分,一般认为前者更好吃。阖家分吃一个大柚子的记忆,小时常有,这种场景甚为温馨。橘子则有早熟如宫川晚熟如尾张等各品种。晚熟品种中长得像扁平小南瓜似的那种,皮薄,汁多,有肚脐眼,为此中我最爱吃者。年一场冻灾,重创我家桔园,数千木奴自此一蹶不振,而今已改成茶园矣。想来都甚为伤感。
这三者都属坚果类的栗子,形状大小正好递减,板栗或有人家种植,尖栗特别是毛栗则多半是野生为主。板栗尖栗多半长在大山深处,我家附近的塅里山中,常见毛栗。每次上山砍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找成熟的毛栗吃,摘下栗子球,用鞋底搓开外壳,便是美餐。
除了常规水果,野果子也是很重要的解馋东东。尿桶篣是最常见的一种,大约类似毛栗子大小,但是浆果,秋天成熟时呈青黑色,就像一只只挂满枝头的微型小尿桶,不知道是否因此而得名。此物吃多了,稍有点苦。吃完后,很容易满嘴变得乌黑,活像化了最时髦的烟熏妆。
这玩意长在地上,一般是在阴暗潮湿的树兜地下比较多见,形似草莓,吃起来也像草莓的味道,但又决不是草莓,据说学名叫地锦。
这个是最常见的野果,味道不如尿桶篣和地坨坨,另外有核,吃起来不算方便,果实和尿桶篣差不多大小,吃多了也会让嘴唇变色。这种灌木,房前屋后最为常见,爸爸最喜欢拿来做黄杨木嫁接的母苗。
这种果子很小,大约是花椒大小,味道酸甜,色作青黄,熟透了时作通红色,习惯了将挂果累累的树枝折在手里拿着,边走边吃,既好看又好吃。大人们不屑吃野果,但看到羊橙夸夸子也忍不住会嘴馋。稀缺的美味有时免不了会带来战争。最出格的一次是几个伙伴进山,走在前面的发现了一数熟透了夸夸子,便想占为己有,不许他人染指。不忿的另外一家伙,就赶紧爬到土坎高处,掏出小鸡鸡搞了场人工降雨,于是大家谁都吃不成了,一拍两散。
这个必得等到春天茶树开花长新叶的时候,其实就是四片变肥的嫩叶子,合在一起呢,就像个肥厚的果子,清甜可口,长沙人喜欢叫茶包,单独的一片呢,就叫茶耳朵。这个好吃,但塅里不容易发现,到内山深处才多见。
这是土生草莓,或者叫树草莓。口味亦是酸甜,但喔篣树必多刺,采摘这个美味,要小心被刺伤。这也是大人们爱吃的一种野果,除了羊橙夸夸子之外。另外一种草本的,也叫喔篣,但是不能吃,因为大人们都说那是蛇吃的,叫蛇喔篣。
这个是外表是青色的,剥开皮是白色的,所以叫牛奶头,很是形似,我们本地的发音应叫牛奶BU。这玩意,内山里多见,塅里少见,所以我吃得不算多。爸爸说这个就是薜荔,千村薜荔人遗矢里的那个薜荔。
开春后第一场春雨下过,惊蛰雷声响过,即是上山采蘑菇的好时候。这一波蘑菇,俗话叫惊蛰菌,鲜嫩异常,每朵菌子上都顶着滑滑的汁液,背面的白色菌页清晰可数,可和瘦肉打汤,可干炒,乃是野生蘑菇里最好吃最美味最令人难忘的美食。可惜每年就这么一小会有得吃,过季就绝迹了。惊蛰蘑菇,大多长在灌木和松树蔸附近,潮湿的苔藓丛中亦可见。上山找蘑菇,是件考验眼力和耐力的事情,多半要不半天找不到,一旦发现即是一窝,大的小的,还有蘑菇仔儿,甚至还是白色的菌丝儿,散落在灌木丛中。我经常犹豫是不是只摘大的,小的要不要捡些松毛遮着,等长大了下次再来采。这方面农妇们总是比我们有办法,我婶子更像是天赋异禀,一次堂妹还在灶下烧火,锅里油还没热,就见她出门到后山坡上转了转,不到十分钟就像个魔术师般捧回一小半皮撮惊蛰蘑菇,洗洗刷刷扔到锅里……简直让人怀疑这些惊蛰菌子是她养在那里的。
野生蘑菇里,除了惊蛰蘑菇外,印象最深的就是茶树蘑菇了。惊蛰菌只有一种,初春采摘,趁着新鲜吃,绝无毒蘑菇之虞。而茶树蘑菇一般是秋收时上山采到,种类繁多(也有的叫荷树菌),颜色各异,有些色彩鲜艳,看上去极似毒蘑菇。所以这种蘑菇多半是从山里捡回来时就要甄别一些,把有毒的挑出来,剩下的晒干了后收藏起来,到冬天吃时要先用温水泡软,洗净泥沙,用来炒五花肉吃,那也是另外一种美味。现在湖南一些乡间土菜馆也偶尔有这个菜名,叫寒菌炒肉……
旱茶乃本地农家自制用来招待客人的零食,和泡茶叶的茶水相比,统称旱茶,十分贴切。旱茶里我独爱盐姜,乃把生姜用食盐腌制而成,有的直接晒干,吃起来颇有嚼头,叫白盐姜。有的染红,不晒干,吃起来出水,叫红盐姜。
剁辣椒和霉豆腐之外,大概这个算是湖南菜的小吃里知名度最广的。好的火焙鱼用食指长的野生白条鱼焙干熏制,色泽金黄,望之即令人生津,尖椒剁碎,加蒜末姜末豆豉,放茶油,水少许,蒸食之,乃下饭之佳肴。可惜现在市场上多是劣质火焙鱼,用尿素和硫磺加工,有毒有害不说,食之味同嚼蜡。
这个其实就是猪皮,晾干炮制,切片后用来做汤菜,豆腐青菜平肚汤,乃老家一道极好吃的和菜,席面必备。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叫,我们都叫平肚。现在上海等地市场上都有得卖,但多半是水浸发已久,已无半点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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